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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十一
  • 回忆热恋
  • 2019-07-30 08:17:18
十一

发泄,发泄,此刻猴子最需要的就是发泄。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澎湃,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一跃便是数十米,一跃便是五丈高,即使是悬崖峭壁,也如履平地,仿佛腾云驾雾一般。

那一脚跺在驻停的树杈上,将碗口粗的树杈跺裂。一爪抓过树干,带出五指抓痕。

尖利的树枝从他的身上划过,划破了皮肤,竟没有丝毫的痛感。

相反,溅出的鲜血让他更加狂躁,更加兴奋!

他越过山峰,穿过树林,沿着直线直奔藏经阁,片刻都没有停留。

身上的力量从未这样汹涌澎湃过就好像无穷无尽,只等猴子去挥霍般。

一脚蹬在悬崖边上一跃而起,稳稳落地,直震碎了地板。

他颤抖着,喘息着,缓缓地站起来。月的阴影中,耸起七层的高塔,雕着嘲风的屋檐,古朴而庄严。

眼前,已是藏经阁。

见到猴子的到来,守卫藏经阁的道徒们猛然一惊,纷纷亮出了武器。

猴子竟直接来到正门前!

于义从阁楼里飞奔出来,拔出佩戴的飞剑,却惊得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他想干什么?从正门?”他瞪大了眼睛。

猴子经常到藏经阁来偷书,这是全观上下都知道的事。而他,这个直接受命于须菩提守护藏经阁的二代弟子一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猴子为什么要直接从正门来,这不是故意让自己难堪吗?于义想不明白。

猴子缓缓迈开脚步,深深地喘息着,一步步迈向藏经阁,光溜溜的脚扣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月光照亮了他的脸。

所有的道徒顿时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身竖起的绒毛,声声的嘶吼,露出的獠牙,狰狞扭曲的脸,猩红的眸子。

于义的脸颊猛地抽动。

“于义师兄……孙师叔……我们该怎么做?”一个道徒悄悄走到于义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是啊,该怎么做?该怎么做?这种情况,师尊从未交代过!

于义咬着牙,握紧了手中的剑,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么说?打还是不打?难道就这么让他从正门走进藏经阁吗?”于义的心中没有答案。命令迟迟没有下达。

手持兵器的道徒团团围住了猴子但没有命令,猴子往前一步,他们只能退一步。

正当于义惊慌失措之际,两个黑影凌空跃起,从猴子的背后闪现,月光下,众人能看到来者手中闪着寒光的兵器!

阴影中,猴子咧开的嘴角微微上扬。

那一瞬间,所有人分明看清了猴子脸上浮现的笑容,那诡异的笑容。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还没来得及众人做出反应,猴子已经整个前倾,扑倒在地。

下一刻,用骇人的臂力撑起的身体猛地往后弹,一双脚重重地踏在来者的腹上。两声痛苦的尖叫响彻了夜空。

那两人甚至还来不及看清猴子的意图便已经被踢翻在地,挣扎,翻滚,撑起身子。被直接踏在腹部,他们差点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在场的道徒无不错愕。

这攻击凶猛,犀利,完全不成套路根本防不胜防。两个纳神境道徒竟在顷刻之间便被打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于义不禁攥紧了手中的剑。

刚刚他还在担忧自己因为阻止猴子进入藏经阁而错伤了猴子,现在想来这种担忧根本就是多余的。

如果猴子出手,他恐怕也扛不过两个回合吧。

“他已经突破纳神境了。”无奈地苦笑,于义缓缓往后退了一步。

承受得起非一般痛苦的人,便拥有非一般的实力。行者道与悟者道的区别啊。说到底,修仙之道也是公平的。

一挥手,包围圈迅速四散开去为双方的战斗留下足够的空间。

“无论如何,别与孙师叔动手。”最后交代了一句,于义悄悄地后退,离去。眼下的局势早已经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

猴子从地上一跃而起,转过脸去直视两人,依旧是那诡异的笑容,掺杂着扭曲的神情,那躯体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瑟瑟发抖:“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他癫狂地笑,笑得好像哭泣一般没人分得清他真正的情绪。

撕扯的灵魂,神智正在挣扎中扭曲。刀疤脸显然也被吓住了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猴子,一手捂住自己的腹,一手紧紧握住自己手中仅存的还没脱手而去的三刃铁爪,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嘴角已经一缕鲜血溢出:“怎么回事....这种力道,就算是纳神境也不应……”

“小心——!”一旁的独眼龙惊呼道。还没等刀疤脸反应过来,猴子已经一个冲刺来到他的面前,没有丝毫的留情,一个勾腿踢在他的下巴上,整个人顿时凌空翻起,喷洒的鲜血划出抛物线,溅湿了猴子那张狰狞的脸。

而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所有人都能清楚地听到恐怖的“咔嚓"声,那是下巴碎裂的声音。

再跌下,刀疤脸已经全然失去了知觉,甚至连手中的法器都没来得及施展便已经彻底落败!

刚举起弯刀准备要出手相助的独眼龙,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抽动,一个恍惚,整个人跌坐在地,就连握紧的刀都脱了手。

他不知道猴子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强的,但他知道,他全然没有获胜的希望。

只需一招,便可以将刀疤脸完全制服的对手根本不是他能匹敌的。

仅仅是两个月,两个月之前,虽然恐惧,但只要足够小心他还能完虐猴子。

但现在,他们已经被完全超过,拉开的距离大到无法想象!

这两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仿佛失了魂一般,他囔囔自语道。

……

“让开!我有急事求见师尊!

大门直接被撞开,于义快步跪倒在须菩提面前。

"师尊! 出事了!”

此时,那须菩提依旧手握黑色木块细细篆刻,不紧不慢道:“为师,已经知晓。”

脸上的神情冷得让这随他修行近百年的道徒都感到陌生,只是那双手篆刻的手却未曾停下来。

于义犹豫着,叩首。

……

“呵呵呵呵,哈哈哈……”

又是那恐怖的笑声,分不清真假,响彻了整个道观,笑得所有人都胆寒。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片寂静。那沾满了鲜血孤零零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中,颤抖着,缓缓转过头来,拭去嘴角猩红的血,将手指放入嘴中吸吮,自上而下,用那双红透了的眼睛俯视着这个已经完全失去抵抗意志的同为纳神境修者。

“放心"急促喘息着,微微咧开的嘴里勉强挤出了一句话:“我....不会杀了你。但除此之外,一概.....都不保证。”

每一个字落到独眼龙心中都激起惊涛骇浪。

意志在瞬间被击溃!

“不要,不要过来!放过我!放过我!”瘫坐在地上的独眼龙用它仅存的一只眼睛盯着着猴子那双缓缓向自己走来的腿,盯着猴子身后留下的血脚印他甚至已经没有勇气直视猴子那双眼睛。

惊慌失措地向后挪,此时的他,竟连逃跑的能力也一并丢失了。

“.....放过?”猴子狰狞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是我师傅!是你师兄丹彤子让我们收拾你的!我们也不想的!求求你放过我!”独眼龙高声哭喊道。

一切都是徒劳。

风刮过猴子的耳畔,像是无数恶魂的催促,催促着,催促着,它们渴望着品尝独眼龙的鲜血。

不由得微微攥紧了手。

然而猴子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却在制止,相对于鲜血,这个声音更贪恋恐惧。

这是一种无法想象的心情,不同的意志在脑海中交织,复杂得难以言表,却表现得那么直接。

猴子一步步地朝独眼龙走去,却没有动手,甚至故意放慢了脚步。

要折磨他,折磨他!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让他享受这种来自恐惧的**,聆听对方绝望的哀嚎。

他喜欢这种绝望中的哭喊,喜欢到迷恋的地步!

所有的道徒无不动容。

如果当初不是于义出手阻止,他们这批守护藏经阁的纳神境道徒当中也许会有不少人和那些其他的道徒一样前往猴子的屋外蹲守吧。

那样的话,也许今天瘫坐在那里苦苦挣扎着求生的就是他们了。

当初许多人还为于义的决定而愤愤不平,但今日看来,那简直英明无比。

这只恐怖的猴子根本不是他们招惹得起的——这就是一只野兽,一个妖魔!

他制造恐惧,并迷恋恐惧。

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躁动已经波及了整个道观。

无数的道徒手持火把赶来,见到眼前的一幕却都是如出一辙的惊骇,透心的凉,没有人敢上去搭救这个苦苦哀求的可怜虫。

此时猴子的心中隐隐滋生了一丝期待,他甚至有点期待更多普通道徒的到来,期待他们对自己动手,期待一场恶斗。

这是压抑了足足一年多的愤怒,他需要好好地宣泄。

杨婵落到不远处的屋顶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放过我... ...”七尺男儿,此刻竟在众人的眼前跪地求饶,嚎嚎大哭,他向四周的人投去求助的目光,得到的只有回避。

独眼龙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力量,唯一剩下的只有无助的乞求:“是我师傅要我干的,不是我.....孙师叔.....求求你放过我……”

他从未想过与这样一个恶魔正面冲突。

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加入了一个修仙名门,光辉的前途在眼前展开,也许有一天他会修成地仙.....

可是眼前这个恶魔的眼神却分明在述说着他已经活不过今晚的事实,那光辉的前途跟他毫无关系。

恐惧已经压倒了一切,他疯狂地嚎哭,蹬腿,往后挪,用尽仅有的力量维持那不断缩短的距离。

“不要啊,全部都是我师傅,全部都是丹彤子,不关我的事……”

“是吗?”一个冰冷的声音凭空传来直接送入了所有人的脑海里,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如果是废物的话,那你是什么呢?”

独眼龙一扭头,便见丹彤子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他的身后。

那一身道袍红的犹如鲜血一般,无风自动,显示着主人极致的愤怒。攥紧的拳头,居高而下厌恶的眼神。不寒而栗!

“师傅,我...”

没等独眼龙说完,只见丹彤子一脚踢在他的腰上,顷刻间,独眼龙整个飞起,从口中喷出的鲜血洒了一路,翻滚,重重地撞在一旁的墙壁上。

沙尘扬起,轰隆声中坚硬的青岩壁被撞得龟裂。

两个道徒连忙奔了过去,翻过身独眼龙的脸上已是血肉模糊,彻底昏厥了过去。

“师兄这又是何必呢?”青云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不远处的石阶上,却只是站着,没有其他任何动作,布满鱼尾纹的眼中透着无奈。

丹彤子冷冷地看了独眼龙一眼,哼道:“这等欺师灭祖之徒,死不足惜!”

说罢,他伸手解开自己的护腕,用那双鹰一般的眼睛转向猴子,叹道:这些废物到底是靠不住了,到最后还得我自己出手。"那脸上此刻竞缓缓绽出一丝笑容:“好杀气,真是令人怀念啊。今天便让我看看你这十师弟是何德何能,让师傅如此厚待!”

一阵恶风从他的身旁无由来地掠起瞬间撕碎了身上的衣物。那一身红色道袍下,露出的,竟是一身墨绿色的铠甲!

“行者道!”所有人惊呼道。

行者道,这道观中竟还有其他的行者道修者!

若是在昆仑山遭遇行者道修者一点也不奇怪,那些人以成为天兵天将为目标。可是斜月三星洞以谦和闻名于世,又与天庭毫无瓜葛,须菩提座下竟也早有其他行者道道徒?

“怎么会这样……”

汹涌澎湃的气流在丹彤子的身边凌厉肆虐,一片落叶卷入,瞬间便被撕得粉碎。

缓缓地撑开双手,丹彤子迎风而立。脸上的最后一抹笑容荡尽,覆上寒冰,他缓缓伸出左手,甩开前摆摆出防御的架势道:“比你高两重境界,今天,老夫就让你单手。你我的过节,就在今夜彻底了结!”

一个纳神境行者道修者,对.上一个化神境同为行者道的修者,无论资质如何顶天,哪怕让单手,有丝毫获胜的可能吗?

答案已经无比清晰。

所有人都在为猴子而唏嘘,任他如何强悍,纳神境行者道遇上化神境行者道,必败无疑。

此时此刻,举手投降恐怕才是唯一的明智之举。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猴子咧开了嘴,微微压低身子,下一刻,他已经朝着丹彤子疾驰而去!

数年的光阴,独自忍受所有的苦楚。这只石猴似乎早已习惯了承受所有的痛苦,对于他来说,无论承受什么他都愿意,都愿意咬着牙撑过去。

岁月将伤疤刻入了他的躯体,却赋予了他一颗坚如磐石的心,足以抵御世间所有的苦楚。

只要能达到最后的目标,到那时,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将焕发出光芒。伤痕累累的身体,千疮百孔的心,一切都将成为胜利的见证,只要能到达彼岸,一切都值得。

可是今夜,当过往的一切在他面前交织,情绪被无限放大,他忽然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再忍,想要狠狠地宣泄想要放弃,想死,想结束这部荒唐剧……

“也许,死也是个不错的结局。”他想。

狂奔,一步步地踏在石面上,地板龟裂,竟重得连心肺都为之一震。

然而此刻这种感觉却让猴子异常的舒畅。

疼痛,血腥,对他来说就像是不可或缺的毒品一样能让心神获得片刻的安宁,让他趋之若鹜,为之疯狂。

待到临近,扬手就是竭尽全力的一拳。

丹彤子微微蹲底了身子,侧手一抓,直接稳稳接住。那一套动作连贯流畅,几乎无懈可击。

猴子用力一扯已经被捉住的拳头,带起整个身子,竟是直接一个空翻朝着丹彤子的颈部扫去。

这一击来势凶猛,毫无套路,却极巧,就连丹彤子也隐隐动了容,眼看膝盖很快要撞,上他的颈部,丹彤子已经无处可闪。

然而,毕竟是差了两阶,反应与速度,乃至力量和经验都差了一大截,如何可能轻易得手?

只见丹彤子扯开紧握着的猴子的手,硬生生在半空中改变了猴子凌空一腿的走向。

如果这仅仅是防御还没能真正化解危机,那么丹彤子的下一个动作则足以让在场所有的道徒惊叹。

只见,丹彤子一个侧身,肩膀重重地撞在猴子的后心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毛骨悚然。

紧着的,是撕心裂肺的哀嚎,一缕鲜血临空喷洒。狠狠地被摔了出去,落到地面上,竟还拖行了两丈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如此力道,看得一众道徒胆战心惊。那一击看似温和,实则已经将全身的气劲灌于肩部。一个撞击,若是换了其他纳神境修者,特别是悟者道的纳神境修者,足可致命。

这丹彤子也是个高傲至极的人,说用单手,便不会双手。可除此之外,竟也是全力御敌!

冰冷的月光照耀大地,火把吱吱地燃烧,整个世界都寂静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许久许久,那趴到在地面上的猴子仿佛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然而,没有人相信那一只猴子会就这样倒下,任他丹彤子的攻击如何强大,没有人相信。

这就是怪物,一个彻底的怪物,一个没有疼痛,不惧死亡的怪物,仿佛拥有了不死之身一般。

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会很快爬起来,再战。

阵阵笑声响起,干枯,沙哑的笑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落到每一位道徒的耳中,激起心中一阵寒意。

月光下,已是浑身伤痕累累,沾满了鲜血的猴子勉强撑起身体,瑟瑟发抖。

青云子忍不住往前跨了一步,伸手道:“师兄,住手吧……”

还没等他说完,已经看见猴子颤抖着站了起来,咳嗽声中一口鲜血溢出身上所有的骨骼都在卡兹卡兹地响,皮肤上尽是擦伤,鲜血淋漓。

一双手无力地垂在胸前,微微低下的头覆盖在月光的阴影中,没有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那狰狞的模样足够让所有人为之心悸。

依旧是那干涩的笑声,却渐渐有了温热,狂躁。

“还来?”丹彤子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如果无法获胜,他又为什么而战斗呢。

真是一直不可思议的猴子。丹彤子想。

还没等所有人细想,下一刻,一声咆哮,仰起头,猴子已经攥紧了拳头,爆发出所有的力量朝着丹彤子冲了过去。

丹彤子眼中隐约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他已经摆出接招的架势。

又是冲刺,狂奔,猴子高高地跃起,挥舞着手脚扑向了丹彤子。

月光照在他的背上,将影子投向丹彤子的脸。

“愚昧至极!” 丹彤子微微眯上眼睛唾了一声,直接收拢左拳,一脚踏碎了石板,击出这一击,毫无意外地重重打在猴子的腹部上!

那血淋淋的身躯猛地凌空一震,摇摇欲坠。

没有哀嚎,一缕鲜血直接从口中喷洒而出,准确地溅在丹彤子的眼睛上!

"嗷!”丹彤子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有那么一刹那间,他分明看到了这只口吐鲜血的猴子在笑。

被如此重的一击打在腹部_上,却竟然没有丝毫痛楚的神情,他在笑。

丹彤子的心中顿生恶寒。右手忍不住抬起试图擦拭溅在眼上的血,然而,就在他失神的这一瞬间,猴子出手了。

修仙者之间的战斗,更多的时候拼的不是灵力,不是阶级,而是意志!

在这样生死较量的时刻,哪怕是一个走神都足可致命。

双手齐出,狠狠地抓在丹彤子击出的左手上,直勒出十道血痕硬生生将本该后仰的身体撕扯了回来。

下一刻,趁着丹彤子还没缓过神来他已经踏着丹彤子撑起的左手,一个跃来到他的身前,紧紧抱住。

撕咬!

一声声嚎叫响起,却是丹彤子的声音。

慌乱之中丹彤子整个栽倒,而猴子竟就这样扑在他的身上,撕咬,狂抓,任他丹彤子如何撕扯都无法挣脱。

强如丹彤子,此刻竟也只剩下挣扎!所有的道徒都不寒而栗。

整个世界都沉寂了,冰冷的夜色中,只剩下丹彤子的惨叫声!

“这...”青云子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轻轻一跺,凌空朝二人飞了过去。

而正在此时,彻底失态的丹彤子已经双手握住猴子的腰,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一脚蹬去。

这一脚力道极强,猴子整个被踢得离地八丈有余,仿似一只脱了线的风筝般飘荡,重重跌落在屋顶,一声巨响,直砸洞穿了屋顶滑入屋内!

无数的碎瓦如雨点般打落。

"师兄......”青云子落到丹彤子的跟前却惊得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此时的丹彤子瘫坐着,浑身瑟瑟发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浑身的血。

伸手抚摸肩膀,那一处的盔甲已经被撕开,深深的牙痕传来刺痛的感觉。

浑身上下都火辣辣的,数不清深深浅浅的伤痕,那双指甲竟直接穿透了身上的铠甲。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此时此刻,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房屋的大门缓缓被推开,那只血淋淋的猴子从门缝中挤出,跌倒在地,又挣扎着爬起,扶着墙壁,仰起头望向丹彤子,喘着粗气,脸上尽是狂热的笑。

伸手拔去插在自己肩上的瓦片,已经不成样子的脸上只剩下半眯着的一只眼睛,却依旧顽固地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静默了,所有人都在静静地注视着这只顽强到了极致的猴子。

摇摇欲坠的身躯,分明已经没有再战的可能。可他究竟为什么还要这样?

没有人明白,正如他们不会明白当初这一只猴子为什么要跨越十万八千里路来到这里,为什么要死死地跪在门前不挪一寸苦苦等待,为什么明知会输却还要坚守着信念哪怕是死也绝不退缩。

他们永远也无法懂得那种心情,无法明白那种意志,那种无所畏惧的坚守。

而他,不需要理解,纵使孤身一人,也会走下去,寸步不退!

杨婵转过身去故意放大了音量,调侃道:“好一个丹彤子师叔。说单手,到头来却是手脚并用。丹彤子师叔言而有信,今天我等这些后辈算是都见识到了。”

那声音落到在场所有道徒的耳中倒是没人敢笑,只是那笑声早已在丹彤子的心中响起,挥之不去。

他回望四周,所有的道徒都惊恐地看着他,那一双双的眼睛,一张张的脸无论何种表情,此刻在他眼中都成了嘲笑。

丹彤子一跃站了起来,转身大喝道:“好你个杨婵,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若不是凌云师弟早有嘱托,老夫早就把你赶出道观!”

“是吗?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自己知道!”杨婵也无惧色,直接顶撞道:“我师傅是凌云子,师傅之上还有师尊是不是赶我还轮不到你这师叔说话!莫不是执掌这么几日就真把这斜月三星洞当你自家的了?”

这一字一句,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顷刻间,丹彤子的面容已经激成了紫色。

那杨婵却调谐地笑了。

笑声落到丹彤子的耳中,异常地刺耳。

转过脸去看到猴子的瞬间,丹彤子忽然从他的脸,上平白读出了嘲讽的味道。

这是挑衅!挑衅!

“这只猴子...片刻的错愕之后紧接着爆发出来的是愤怒,恼羞成怒,怒不可歇,丹彤子咬着牙,大喝道:“我要杀了你!”

“锵一一!”

盛怒之中竟抽出了随身的剑,一时寒光四射!

“住手!师兄!”青云子惊恐地挡到丹彤子身前,喊道:“你若是杀了他,如何跟师傅交代!”

澎湃的灵力在剑刃上凝结。

“滚!今天谁挡我我就杀了谁! "丹彤子怒吼着直接一个侧身将青云子撞翻在地,剑锋指向猴子。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猛地瞪大的眼睛!

一身白袍无风自动,苍苍白发,微微抬起的眼皮。

不知何时,须菩提已经与于义一同出现在了猴子的身后,伸手轻轻一点,猴子仿佛被抽离了最后一丝力气般昏厥过去。

顿时,丹彤子,青云子,杨婵,所有的道徒顿时全部都怔住,呆呆地看着这个老人。

缓缓转身,那一身白袍随风飘荡,扫了一眼倒地的两个道徒,布满皱纹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环顾全场。

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下。

最后,目光落到丹彤子手中的剑上。“若是我挡的呢? "须菩提冷冷地问。哐当一声,手中的剑摔在地上,丹彤子整个匐下:“弟子,弟子不敢!”

冷冷地盯着丹彤子看了许久许久看得丹彤子头皮发麻,须菩提愣是一句话没说。

所有的人都静默了,偌大的斜月三星洞,所有的门徒聚在一起,却一丝声响都听不见。

而丹彤子的头则越埋越低。

沉默了许久,须菩提才缓缓开了口。“于义,收治两个道徒。你们两个,给我到潜心殿跪着。其他人都散了吧。”

说罢,缓缓弯下身子,伸手抱起浑身血淋淋的猴子,乘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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